中國自古以來將犀角視為“物之珍”、“國之寶”,除有廣泛的藥用療效以外,更有辟邪鎮兇護平安的作用。商周時期有青銅鑄造的犀牛,唐高祖李淵陵前置一對巨型獨角犀牛的石雕,各重6噸,道教文化中有八寶:火珠、銅錢、方勝、犀角、艾葉、銀錠、珊瑚、書,犀角便是其中之一,我國古代的聚寶盆中,除金銀珠寶、珊瑚玉石外,必定還有犀角一雙……收藏犀角藝術品,尤其對中國人來說淵源極深。
犀牛屬稀有物種,其角又是名貴的藥材,能解臟毒、尿毒、暑毒,治大熱癥等,還有強心定驚的功效。無論是黑犀角、白犀角、雙犀角、獨犀角、大犀角、小犀角、亞洲犀角、非洲犀角,現在都已列入世界野生動物的一級保護之列,禁不可得,況且明清時期的犀牛角雕刻以其獨特造型及工藝,鑄造出了鮮明的時代風貌,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。
犀角按其產地,大約可分亞洲犀和非洲犀兩大類。亞洲犀中又分印度犀、爪哇犀(泰國、緬甸、越南、馬來半島一帶)和蘇門答臘犀(印度尼西亞)。亞洲犀的纖維粗,表皮和內肉的纖維如甘蔗的線條狀纖維,角的基底和橫切的斷口也類似甘蔗的斷口,有無數的粗點粒,稱“魚子紋”或“粟紋”。其角質較柔韌,棕褐色不透明,嗅之有濃烈的腥味。角的正前方有一凹槽,正后有一條凸筋,俗稱“天溝地崗”。角的長度在一尺左右,而蘇門答臘犀的角最小僅10多厘米。非洲犀角比較長大,并且有兩個角,一前一后,前長后短,長角可達80至90厘米,它的質如水牛角,纖維比較細密,內肉呈半透明狀,角沒有亞洲犀角柔韌,而顯脆硬,受氣候和干濕度影響后會裂,藥用價值亦低,據趙汝珍《古玩指南》載,僅為亞洲犀角的二十分之一。非洲犀角雕刻在我國為時較晚,大多出現在晚清時的廣州地區,較之明清時的亞洲犀角雕刻相形見絀。
明清時期的犀角雕刻大致可分為三個地區:一、北京犀雕,即清宮造辦處犀雕,其特色是料佳工精,能工巧匠匯集京師,集各地之長,唯求精良不計工本,具皇家的豪華氣派。所作紋飾多吉祥壽考題材和青銅紋飾,十分大氣。二、蘇州犀雕,指的是蘇州及周邊地區,包括金陵、梁溪、嘉定等地。它受金陵竹雕、嘉定竹雕、吳門玉雕、木雕的影響很大,具有濃厚的文化氣息,以靈巧見長,所作題材多為竹林七賢、東坡游赤壁、張騫尋河源等。三、廣州犀雕。自清康熙海禁開放,廣州便成了重要的通商口岸。進口的犀角、象牙等原料和成品物件皆從廣州進出,從而大大促進了廣州地區經濟、文化的發展。廣州犀角雕即從其時開始。風格上和當地牙雕、木雕相一致,馬蹄杯的形制,多花卉,如梅花杯(眉壽無疆),玉蘭杯(金玉滿堂)等。至晚清時,大部分進口的非洲犀角都在廣州加工雕刻,工藝較粗劣,打磨亦不精。
現代仿清初犀角雕坐相佛珠觀音(見圖)。角質的紋絲較細,外部呈半透明狀,中心部位色黑失透。雕刻細膩,造型、工藝、面相、發飾、手指形狀等都明顯地帶有明末清初時福建工藝的特征。表皮潔凈無包漿。應是非洲犀角的仿古精品。